汐.

小师弟·上

·2.0穿越夏司逆时期

墨燃是花了一段时间才接受自己穿越的事情，一开始，他只当时薛蒙脑子有病，非要穿死生之巅弟子服追忆青春，和薛蒙鸡同鸭讲半天，最后薛蒙决定带他去找贪狼长老治脑子的时候，墨燃才终于确信自己是穿越回了过去。

墨燃也不确定自己到了什么时候，他本想试试召唤神武，不管是召唤出见鬼还是不归，他都能确定穿越的时间——如果什么都没召唤出来，那就是得到神武之前。但看了看薛蒙欲言又止的眼神，墨燃打消了这个念头，换了个温和一点的问法询问时间：“师尊呢？”

“师尊？”薛蒙疑惑，“师尊在闭关啊。”

墨燃心头一紧，几乎要呼吸不上来，师尊在闭关，为什么在闭关呢？现在是什么时间？是在天裂以后，他把自己背回死生之巅的时候吗？

哪怕是现在，墨燃都不敢想象，奄奄一息的楚晚宁究竟是怎么把自己背回死生之巅的。楚晚宁那个时候到底是在想什么呢？他明明可以活下去的，可是……

可是可是。

楚晚宁多么傻一个人。

墨燃嗓间一紧，几乎要喘不上来气，薛蒙被他这幅样子吓了一跳 说话有些结巴，骄傲的小公子尝试着对自己的堂哥表达善意：“那个，狗东西啊，你真不用找贪狼长老看看？找我娘也行啊。”

墨燃摇摇头，一双眸底已经沁上泪，他还没在说什么，被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打断思绪：“墨师兄、薛师兄，早。”

薛蒙闻声望过去，带上笑：“夏师弟，早上好呀。”

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孩子，墨燃这才被人拉回人间似的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楚晚宁作为夏司逆的时候一直对外宣传闭关，他常常舒了一口气，突然无比地眷恋新鲜的空气。

那是有楚晚宁在的人世间。

楚晚宁也被墨燃的状态吓了一跳，眼底带着关切，走到墨燃身边，犹豫着开口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薛蒙碎碎叨叨：“我跟你说啊，他一大早上就不对劲，说了一堆有的没的……”

他还没说完，就被墨燃打断，墨燃半蹲下身：“师哥没事，多谢……师弟关心。”

楚晚宁后退一步，有些羞恼似的：“你说话就说话，离那么近做什么。”

墨燃盯着面前的小孩子，小孩子的眉眼同楚晚宁十分相像，只是五官没有长开，带着些稚嫩，可爱得人心都要碎了。墨燃喜欢得不行，伸手捏了捏楚晚宁的脸，露出个笑。

楚晚宁一惊，那双眸子瞪得圆滚滚的，他又下意识地想绷起脸，在小孩子的皮囊里显得更加可爱，楚晚宁大约是没意识到这点，故作冷淡：“你做什么！”

“怎么啦！”墨燃作出无赖相，脸颊上却是两个小梨涡，“长得这样可爱，还不能叫人摸吗？”

“你！”楚晚宁气急，“你这样，就不怕玉衡长老斥责你吗？”

墨燃笑道：“我师尊在闭关，不用担心。”

薛蒙突然一拍腿：“师尊都闭关这么久了，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师尊！”

楚晚宁：“……”

墨燃：“……”

墨燃含笑地看了一眼披着小师弟身份的师尊，眉眼里流出藏不住的爱意，他与楚晚宁朝夕相处那么多年，自然能看出楚晚宁现在的尴尬，墨燃站直身，试图转移话题：“若是打扰师尊的话……”

薛蒙奇道：“不是你今天先去关心师尊？”

这话一出，连楚晚宁都看向墨燃，似乎是等着墨燃回应这句话似的，墨燃叫苦不迭，他本想替师尊解围，但若他此刻说不去看师尊，楚晚宁大约会很伤心吧。

墨燃咬牙道：“那便去吧。”

“等等。”楚晚宁试图阻拦，“若是玉衡长老在闭关，去打搅他确实不太好，影响他闭关。”

薛蒙看不懂没有两人这么多的心思，死生之巅的少主只是想自己的师尊想得紧，试图挣扎：“那我们就去红莲水榭看看，不做打扰。”

“是啊。”墨燃跟着帮腔，“毕竟太想师尊了。”

薛蒙抖了抖，转头看墨燃：“这句话你说出来，怎么这么不可信呢。”

墨燃立刻对他露出来兄长包容的笑容，抑扬顿挫道：“你不懂我，没关系，我原谅你。”

薛蒙：“……”

不管楚晚宁怎么样试图阻拦，三人还是到了红莲水榭门口，红莲水榭冷清得厉害，大片大片的红莲也掩饰不住孤寂萧索。

薛蒙试着叫了一声：“师尊？”

里面自然无人应答，墨燃想了想，也跟着叫了一句：“师尊。”

里面还是无人应答，三人安静地等了一阵，楚晚宁率先开口道：“走吧。”

薛蒙模样有些哀伤，但少年人还有些倔强，不愿意在旁人身边露怯，因而抹了把脸：“嗨，师尊这么厉害，肯定会很快出来的。”

墨燃却是叹了口气，目光停留在红莲水榭上，心里面难过得厉害。楚晚宁看似清冷高傲，不爱与人亲近，可是又是那样的心软，心系着苍生，把所有的苦难都扛在自己肩上，一言不发，一次次地受伤、一次次地独自舔舐伤口，那么多个深夜里总是一个人。

这样想着，他几乎要受不住心头密密麻麻的痛楚，却被楚晚宁很小幅度地拉了拉衣袖。

墨燃低下头，只看见小孩子的发顶，楚晚宁小声开口：“你不开心吗？”

这话一出，楚晚宁自己也觉得羞愧，简直是自取其辱。他知晓墨燃并不喜欢他这个师尊，嫌他冷漠、嫌他不近人情，他如今不过是借着墨燃师弟的身份才叫墨燃对他好些，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语了呢？

简直是自取其辱。

楚晚宁觉得这样的自己接受着墨燃的好意，简直像个小偷，可哪怕是如此，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靠近墨燃，像是飞蛾扑火一般。

可墨燃那样年轻英俊，和他站在一起的应该是师昧那样明媚温柔如同芙蕖一般的人，哪里轮的上他楚晚宁呢？且不说他长了墨燃那么多岁，光是他的相貌……

楚晚宁垂下睫毛，那一点心头的温软快递散开，他松开了扯墨燃的手，找补似的快速道：“玉衡长老不喜人打扰，快走吧。”